014、乌鸦嘴(求月票)
014、乌鸦嘴(求月票) (第2/2页)更诡异的是,自戴老板以下,共13人,全部死亡。
戴老板一生中极其忌讳的事和数,竟一连串地凑到了一块儿:13时13分13个人于浓雾,雨中葬身岱山,山下还有一座“戴家庙”.
张义不禁打了个寒颤,即便再不相信命运的人,对于这种冥冥之中的巧合,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心说这回戴春风用的是马行健的化名,同样和雨水没有丝毫关系,和他一起撤退,该不会遭遇不测吧?
“怎么了?怕了?”见张义沉默不语,戴老板看着他问。
“军令如山,张某不惜性命。”张义铿锵回答道,随即沉吟说:
“局座,您马行健这个化名用了很久了,不利于保密和安全,要不换一个?”
“有道理。”戴春风点头,他自江湖算命先生推算他命中缺水忌土后,一直笃信不移,想了想道:“那就用涂清波吧。”
“这个名字好。”张义见戴老板从善如流,不由松了口气。
晚上刚过十二点,接到委座已经撤离的消息,爆破正式开始。
随着一阵阵震天欲聋的爆炸声,整个武汉三镇天崩地陷,兵临城下的日军,也被这不断的爆炸声搞得不敢贸然进城。
完成爆破任务后,所有人撤退到了法租界,这边同样秩序大乱,租界当局直接切断了和华界的所有通道,派安南士兵看守,禁止任何人通行。
这下大家全都被困在了法租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郭彬道:“汽修厂的陈老板给我们找了一辆汽艇,就停在江边,可现在法租界戒严,我们怎么出去?”
张义想到沈西山早前在上海冒充救火队员侦查情报的经历,灵机一动道:“我们可以放把火,让陈老板他们穿上救火队的衣服,冒充消防员进租界将我们接出去。”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刻分头行动。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撤出法租界,登上汽艇,向着长沙方向划去。
戴老板得意洋洋道:“我就是嘛,天无绝人之路,这点小挫折算什么.”
话音刚落,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瞬间响起。
众人心神一紧,抬眼望去,只见一架日军水上飞机从远处的黑暗中逐渐显现。
水上飞机即能在水面上起飞、降落和停泊的飞机。
民用领域,主要用于海上救援、森林灭火,海洋监察、短途运输等,军事方面,可执行侦查、沦落、反潜等使命。
它的优点在于不需要专门的陆地机场,就可以在广阔的水域上灵活起降,当然比起飞机,它的飞行速度相对较慢。
但它再慢,也比汽艇快多了。
众人心说戴老板真是乌鸦嘴,连忙驾驶汽艇向江边的芦苇荡潜去。
令人窒息的气氛中,飞机的探照灯如同利剑一样刺破黑暗,在水面上扫来扫去,随即“哒哒哒哒”机关枪的子弹如同暴雨扫射而过。
只一瞬间,陈老板带来的两个充当水手的伙计就被打成了筛子。
“快,用手划。”
夜色中,没人敢大声说话,俯身催动汽艇向芦苇荡驶去。
“呼呼呼呼”
飞机的螺旋桨搅动着水花,掀起一阵狂风,吹得芦苇沙沙作响,众人藏身在草丛中,紧握手枪,双眼紧盯着飞机的动向,神经紧绷,大气都不敢喘。
索性,日机只是常规侦查,一通扫射之后就呼啸离去。
“改道吧,我们不走汉水,沿内河向沔阳绕道过去。”
遭遇了日机,死了两人,戴春风也不敢再冒险,立刻下令绕道。
还好,这一路顺风顺水,快到黎明时分终于到了长沙郊外。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总务科长郭彬打开皮囊灌了几口水,心有余悸地说道。
戴老板嗤笑道:“干特工的除了有胆量还要能吃苦敢玩命,你这样子怎么行?”
郭彬抹着额头的汗水,讪讪道:“我这不是干总务的嘛!”
虽然已靠近长沙,但张义不敢有丝毫大意,君子慎始,有始有终,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刻因为疏忽而出什么岔子。
“行了,都放松,现在到我们的地盘了。”戴春风见张义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轻笑几声,让郭彬给长沙军统办事处发报派车来接。
然而,郭彬才打开电台,照着手电筒拟定电文,岸边就响起几声肆无忌惮的大笑。
嘈杂的喧嚣声打破黎明的寂静,让众人再次心头一紧。
下一刻,就见一群身形彪悍蒙着面容的土匪出现在眼前,他们手持各种武器,有的挥舞着长刀,有的端着老旧的火枪,嘴里骂骂咧咧的。
土匪大致有两类,一种是欺侮百姓、烧杀抢掠为恶一方大奸大恶之辈,一种是杀富济贫的土匪,只抢劫地主老财,不对穷苦百姓出手。
但显然张义他们遇到的是第一种,只见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目光凶狠的大汉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驳壳枪,狰笑道:
“识相的就把东西留下,别让大爷我动手。”
张义几人对视一眼,警卫队长王鲁翘不慌不忙上前一步,一脸江湖气的笑容,拱手道:
“三老四少请坐堂,今日兄弟来请安。”
这是帮派之间的切口,表明自己身份和来意的话,如果对方同样在帮,就要问上一句“贵帮头、贵字派”或者“老大贵姓”,回复一句“在家姓某,出门姓潘”,盘盘条口,拉拉关系,最后来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就完了,毕竟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谁知王鲁翘话音刚落,对面的凶汉就呸了一口,不屑道:“宝里宝气的,什么玩意,识相的.”
“砰”
盘道条口对不上,那就不是一家人,王鲁翘抬手就是一枪,黑老大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张义几人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随着一连串枪声,土匪接连倒下几人,其他人一哄而散。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戴春风一枪将一个捂着胸口痛苦不堪的土匪解决,收起左轮手枪,感叹道。
张义心里腹诽,您老人家最好免开尊口,这一路历经艰险,和你这张嘴脱不了关系。
还好,接下来再无意外,太阳从山的缝隙缓缓升起的时候,军统办事处的汽车终于来了。
然而才进长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长沙即将实施“焦土抗战”-——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