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神龙果然没来
第五百零六章 神龙果然没来 (第2/2页)手臂便立刻使上了一股暗劲,悄然给刘彻提供上了支撑的力量。
同时他的余光还注意到,刘彻在转过身的一刹那,原本板着的脸嘴角悄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这就是父亲与儿子么?
霍嬗心中不自觉的出现一丝触动。
世人皆道他的父亲霍去病是威震匈奴的大将军,但他却没见过自己的父亲……确切地说,是记事之前没见过,以至于根本没有一个清晰的记忆。
毕竟霍去病逝世的时候,他才3岁。
而在他3岁之前,霍去病不是在攻打匈奴,就是在攻打匈奴的路上,然后忽然就病逝了,也同样是聚少离多,就连他的生母都见不着几次。
真美好啊……
霍嬗心中不免有些向往,他觉得刘彻与刘据的关系太融洽了,哪怕是训斥,哪怕是黑脸,表现出来的也尽是父慈子孝,互相搀扶,互相理解。
而他,自小在霍光那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又谨小慎微的叔父身边长大。
自是从来都没有类似的情感,只有偶尔严厉的告诫和严肃的激励,被驱赶着奋力追赶亡父的光辉。
说起来。
这个表叔不是挺好的么?
为何此前会有那么多不好的传闻,还屡次被陛下惩罚,非但进过诏狱,连太子都被废了一次?
或许那些不过是人们看到的表象罢了。
只是陛下身为父亲给这个表叔的历练与教育,那其中更多的还是父爱?
一定是这样!
这个表叔这么厉害,既能驱逐匈奴,又能征服西域,自是少不了陛下的历练与教育,正是玉不琢不成器……
“……”
霍嬗看的不错,此刻刘彻心中亦是升起了一股暖意。
现在的刘据的确成长了许多,他已经学会了看自己的脸色,亦已经摸准了自己的脾性,知道该如何处置事情,不惹自己发怒。
这才是刘彻期望中的好儿子,才是他可以托付大汉国祚的好太子。
……
泰山之巅。
刘彻登泰山的路,是从秦始皇当年开辟的道路修缮而来。
山巅的礼祠,亦是在秦始皇当年的礼祠基础上扩建而来,正如他专门用于求仙问鬼的甘泉宫一样。
大汉虽对秦朝微辞颇多,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政治需要。
但世人也皆知,大汉的制度、律法、文化、天下观、乃至各方各面,其实大部分都沿袭了秦制,说是秦朝的延续也不为过,秦始皇的“祖龙”之名,就连刘彻心中也是认的。
因此刘彻封禅的路线,亦与秦始皇封禅时如出一辙。
也就是当时秦始皇封泰山的祭文和祭礼秘而不传,否则祭文和祭礼也就不用重新制定了。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刘彻在心中憋着一股劲,意欲超越秦始皇成为更伟大的千古一帝。
比如。
秦始皇虽封禅却不能乘龙登仙,而他若是能够乘龙登仙,这不就证明他的功绩早已超越了秦始皇么?
刘彻、刘据与霍嬗一行三人登上山巅之后。
刘彻只又歇息了片刻,喘匀了气便立刻领着二人进入张灯结彩却空无一人的礼祠。
与此前的祭祀不同,这里没有主持,刘彻自己就是主持。
而登封礼的祭文和祭礼也像秦始皇一样秘而不传,只有刘彻一人了熟于心,他此次教刘据一同前来,亦是给刘据打个样儿,免得自己真的在封禅大典中乘龙登仙,刘据好歹知道祭文和祭礼是什么,未来才有机会与他在仙界会面。
这份舔犊情谊,刘彻觉得刘据应该好好担待着,毕竟他这一生还从未对任何人如此用心过。
而刘据也应该能够体会的道。
毕竟他诵读祭文的时候,特意命霍嬗去到礼祠外面回避,却将刘据留了下来,允许他在一旁听着。
然而刘彻哪里知道。
在他诵读祭文的过程中,刘据对这种自卖自夸的陈词滥调昏昏欲睡的同时,心中却在思索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不让霍嬗听祭文,那刘彻单独带他登临泰山又是为了什么?”
历史上带了,这次也带了。
难道就是担心自己的体力爬不上来,为了带着他做一个人形手杖?
与其这么去解释,刘据倒宁愿相信刘彻是为了乘龙登仙而作的准备,万一神龙真的下来,刘彻要带什么人一同登仙的话,霍嬗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因为霍嬗的父亲霍去病是无可争议的名将,常言道虎父无犬子,霍去病仿佛天生就是大将,那么继承了霍去病血统的霍嬗极有可能也不简单,刘彻去了仙界需要有人辅佐,能够替他开疆扩土的大将之后自然是首选。
至于体力的问题嘛。
历史上刘彻首次封禅比现在早了近十年,那时刘彻才四十多岁,刘据又不是没见过刘彻当时的身体状态,登一个泰山肯定不在话下,所以根本不需要人形手杖。
于是。
就在刘彻与刘据各怀心思的情形中,历时两刻多,随着刘彻在香鼎中插下几根两尺来长的大香,登封礼终于算是走完了全程。
做完了这些,刘彻抬头望向天际,静静的等待着,眼中充满了期盼。
刘据知道他在等什么。
他在等待前来迎接他的神龙。
不过今日风和日丽,此刻天空碧蓝如洗,甚至没有一朵云彩,更不要说什么神龙即将到来前该有的风云突变景象。
刘据心中已经可以确定,刘彻今日注定要失望了。
毕竟且不说他本来就不信,就算相关此事的神话传说是真的,神龙也不会凭空出现,最起码得是踏云而来吧?
当然。
现在的他肯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风凉话去触刘彻的霉头,就只是那么默默的立于一旁陪着,心中想着霍嬗的暴毙或许真与刘彻无关。
如此又等待了两刻。
刘彻虽然也没有说话,但刘据却能够清晰感觉到刘彻的情绪变化。
从期许到沉寂,从沉寂到失望,如今又从失望转而变得不耐……刘彻终于收回了目光,豁然转过身来,只从口中迸出一个冰冷的声音: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