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七神共选】
第360章 【七神共选】 (第1/2页)那只是一场稍纵即逝的秋雨罢了。
安苏抬起眸子,看着昏暗铁窗外的点点雨线,梧桐树叶摇曳,蒙蒙细雨将天空掩上了橘黄色的纱,微不可查的轻雨敲房檐,薄薄的雾霭透着些许朦胧的阳光,厚厚的雾凇凝结着窗外的松柏上,浅浅散射着那些落下来的碎光。
天空快要放晴了。
除了窗外滴答的秋叶梧桐、梧桐掩着的褐色房瓦,白色的雾凇、以及橘黄色的天空外,以及两年之后的安苏.莫宁斯塔外,除了他们之外,这个世界再没谁能知道,一场名为雅歌.西维娅的秋雨曾来过。
安苏仍然有许多的疑问,有许多【未知】的事情。
恩雅小姐的真实身份,恩雅小姐与阴影母神的关系,恩雅小姐到底来自哪里.她究竟知道些什么?或者说,曾经的她知道些什么?
他与恩雅小姐的过去,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是未知。
他唯一可以确信的是,正是因为恩雅小姐舍弃掉她曾经的名字‘雅歌.西维娅’,与阴影母神这一外神做了交换,才使得自己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安苏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叫做【千与千寻】,里面也有关于名字的阐述,白龙对千寻说‘名字一旦被忘记了,就再也找不回回家的路,像我就怎么也想不起来’。对于生灵而言,名字是最珍贵的宝物,名字便是一切,一旦丢掉了就会忘记自己。
他还记得在那电影里,千寻为了拯救自己的亲人,也是与女巫做了交易,将自己的名字交换了出去。从此以后,她便忘记了自己。
到了现在,安苏对于【奈落】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这个世界一直重复着神明们规律化的奈落游戏,一直再刷新清空自己的数据库,无数的璀璨时代兴起,无数的时代又堕落,无论是再繁荣昌盛的王朝,也都会在神明们划定的命运长阶中走向灭亡——这是安苏早就知道的事情。
这三万年来,从来就是无法避免。
但所谓的璀璨时代,是由一个又一个璀璨人组成的,是由人类的群星连缀而成的。所以不光是时代存在着神明规划的‘奈落’,每个角色都有着都着自己的‘奈落’,无法避免。
时代的奈落便是人类的奈落,时代的命运便是人类的命运。
无论过程如何,大事件的结局都无法改变,这已经有了例证:
就像安苏无论怎样尝试一样,卧底密教也好,排除敌人也罢,在原定命运里的‘帝都陷落’事件,依旧在该发生的时间点发生了,而且甚至还是安苏亲手促成的‘帝都陷落’,混乱时代由此降临。
越是试图反抗命运,越是要被命运卷入其中。
所以同样的,安苏.莫宁斯塔在开篇就会死去,这亦是早已注定的命运,无论玩家重来多少次,无论速通多少次,永远也无法拯救安苏.莫宁斯塔,因为这就是注定的命运,这就是注定的生灵奈落,谁也无法阻止、谁也无法改变。
但恩雅小姐、或者说雅歌.西维娅小姐改变了他的奈落,改变了安苏.莫宁斯塔的奈落。
因为她舍弃掉了自己的名字。
安苏注视着他曾经未能看见的记忆,窗外的潇潇秋雨将近停歇了,只有零碎碎的雨脚踩着房檐,雅歌西维娅——他的女仆小姐,再诵念完了与未知母神的祷词后,她便后退一步,安苏看见女仆小姐那琥珀色的瞳孔逐渐褪色,零碎细雨溅在她的洛丽塔裙角。
而曾经的自己——两年前的安苏,瞳孔里的藏青色眸光正在被逐渐点燃。
当这场秋雨停歇后,雅歌西维娅将会丢掉她的名字,她在逐渐遗忘。
牢房外的生命教徒布置好了祭坛,雨快要停了,但天还没有亮。
女仆小姐最后看了眼安苏,她那单薄的薄唇轻轻翕动,但却什么也没说,她垂下了眸子,阴影覆盖上了脸颊。
她的表情越来越单调,眸子里再也没有了多余的情绪,那些情绪正在逐渐褪去,眼瞳终于变得似潭水般平静,目光里再也没有了半分的感情波动,她顿了顿,便转过身来,向着外面的黑夜走去。
雅歌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什么都已经忘记了。
安苏想要与雅歌最后说些什么,但他却什么也做不到,现在的他看到的只是过去,只是他曾经的记忆,只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看见的是烛火留下的残影,听到的是过去回荡的留响。
他能看到女仆小姐,仅是因为安苏现在的灵魂位阶,能够识破女仆小姐的隐匿魔法而已罢了。现在的他能看破女仆小姐的阴影魔法,但过去的自己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前世的记忆正如山浪般袭来,过去的他正沉浸在所有开篇里必经的‘经典头疼’里,众所周知,开局头疼是所有主角必经的试炼之路,新一代的伤痛文学便是如此。
痛!
好痛!
就跟闺蜜之主里小克刚醒来一样痛!
安苏也感受到了这来自过去的疼痛,嘴角微微抽搐,真是一场酣畅琳琳的疼痛。
他安静注视着女仆小姐离开的背影,零落的秋雨落在她走后的土地上,溅起了黑灰色的花。
这段过去也终于走向结束,就好像是这场秋末的小雨,每次秋天下雨时,人们往往没注意到秋雨何时来的,也往往忘记了秋雨何时走的。
春天的雨水温柔而倦怠,万物迎春融化河床的坚冰;夏日的大雨磅礴而盛大,浇筑满山遍野的麦浪;冬日的雪雨纷纷洋洋,自落在人们的肩头,随着人们的温暖一同融化——唯独秋日的小雨,没人会记得一场秋雨,因为它的声音太小了。
只有当雨水结束了,后知后觉的人们才会听到它对世界的告白。
安苏感受到了略显冰冷的触感,感受到那素白的手指轻轻抚上了脸颊,指尖小心翼翼地、缓慢地从少年的侧脸上划过,最终落在了少年的那灰白色长发上,轻轻地抚摸着。
那触感冰冰凉凉的,既陌生而又熟悉,就好像是夜晚的尾巴,柔软而又干净,明明即将要离去,随时都要消融在晴日的朝阳里,尽管如此,但那仿佛将整个脑袋都撕裂的疼痛却没理由的消失了,脑海安宁而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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