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一十七年春秋,五炁圆满,汝复归来
第211章 一十七年春秋,五炁圆满,汝复归来 (第2/2页)“人间界一统,气运大盛之后,那种量劫般的不稳气运波动就会停下来,等到那时候,那就意味着,南极北极和我交手,也很难以引爆这气运,吞覆人间,也就是说,人间界气运鼎盛且稳定之时,就是人间界和天界再度接触的时候。”
“就是南极长生会去寻你动手的时候。”
“现在的你,境界似乎是地仙,实力是真君,状态却还在下滑。”
“御清之炁,留驻人间,你又如何抵挡得了南极长生?”
“而今李翟那小子攻城略地,已只剩下了最后一国的一座城池负隅顽抗,等到他成功,就意味着,你距离生死危机,就更近了一步,当然,你若是愿意永远留在人间,再也不出去,倒也由着你。”
齐无惑没有回答了,他看着眼前的九座石碑。
青衫文士看着论道众人,语气平淡道:“还差一丝丝火候,而今他们虽然有所领悟了,但是却还不够,还是差了一丝丝,方才可以蜕变,自外而来的压迫力,逼迫他们蜕变而出。”
齐无惑没有回答。
他内观自身,五炁之中,人之炁也已近乎于圆满,连带着鬼之炁和地之炁也逼近于这个境界,距离最终的圆满,也只是差了一丝丝而已。
复有十几日的时间来,明心带着那个他口中虽然疲懒,却是性格洒脱,近乎于道的少年人回来了,前去守藏室,拜见了那道人,姓氏为庄的少年人穿一领灰色袍子,像是一座铁塔,头发乱糟糟的,也不喜欢束起来,却奇妙的,没有让人厌恶的邋遢,反倒是给人一种洒脱之感。
或许,如此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少年人明亮剔透,灵性过人的双眼。
而今看上去青年模样的明心伸出手,在这少年头顶轻拍了下,道:
“唤师叔祖。”
师叔祖?
这个少年人上上下下看着这位祖师,见到他身穿黑色文士袍服,神色平和,双鬓已白,眼角已有皱纹,神色平和,玉冠束发,发丝之中已多有银白,神色气质温醇庄重,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双手一拱,洒脱道:
“宋人庄二狗,见过这,这位师叔祖!”
出身于寻常者,多取贱名,以求个好养活。
而今已赫赫有名的明心,喜真人抬手一巴掌呼在了这狡黠的少年后脑勺上,而后臂弯搭着拂尘,对那双鬓已白的道人深深一礼,道:“师叔,这孩子有天之慧根,尽数得了道门逍遥之意,弟子估计难以教导。”
“还请师叔可以收下他为徒弟,教导他。”
道人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人,自他的眼中看出了些微狡黠,笑了笑,道:“这个孩子不该由我来教导,你带着他,行走天下,他自然而然会有所领悟的。”
明心顿了顿,道:“至少,请师叔为他取个名字。”
“……好。”
鬓角已白的道人招手让这个少年人过来,说是要去推占卜算一卦,在入内的时候,这个眼底狡黠的少年人自然是没有那样规矩的,一双眼睛左右看来看去,忽而微微一顿,道:“这是……什么?”
他的视线从前面那个双鬓斑白的男子身上移开来,看向一侧。
在那里叠好,放着一叠深蓝色道袍,一根木簪,旁边还挂着一柄剑。
这毫无疑问是道门清修者的装扮,那少年人疑惑道:“这是……”
前面的黑袍夫子回过身来,道:“那个啊,那个是我的。”
“您的?”
这少年人看着眼前气质温和庄重的男子,一身黑袍,气机温醇,肩膀上似乎承担着无尽的分量,又看了看一旁的道袍,配剑,自有一番洒脱之气,那黑袍夫子看着蓝色道袍以及一柄剑,道:“我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穿过这一件衣服,提起这一把剑了。”
少年道:“是吗?”
“那您什么时候重新穿上道袍,提着剑呢?”
黑袍夫子于是笑起来,道:“哈哈,我也不知道啊。”
“或许,是很遥远之后的时候吧。”
“提起剑,或许可以让天地六界震动。”
少年人翻了个白眼,道:“吹牛!”
黑袍夫子没有在意这少年人的恣意,只是让他摇了一卦,而后解卦,解卦的时候,这个少年正坐于前,却还是有些稳不住似的,时而看看外面的风景,时而发呆,时而走神,若非是旁边还站着明心,早就已经往后一躺,直接摆了。
明心端庄站着,倒像是比起那少年人还要认真和关心,道:
“师叔,如何了?”
黑袍夫子温和看着眼前的狡黠少年,温和道出了他一生的命格:
“取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无忧。”
“当名为【周】”
庄二狗懒洋洋的拱手行礼,心里面想着。
乐天知命,无忧之人么?
他很喜欢这个批命,故而倒是郑重了些:“弟子庄周。”
“谢过师叔祖!”
明心在这都城之中,多有久留,所以这位少年庄周却也是在这城池里面溜达,常常前去九座石碑之前,见到那位师叔祖也常在那里,不由好奇,道:“师叔祖,这石碑之上,什么时候可以写满?”
“很快了。”
“有多快?”
“须臾之间。”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面,有一骑自极遥远之处狂奔而来。
来自威武王李翟的回信——
人间界最后一座城池,业已攻克!
而在这个消息抵达于此的时候,庄周忽而微微有所感觉,他转过身看着白发的师叔祖,似乎感觉到了些微的不同,但是却似乎又说不出来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师叔祖忽然变得更为圆融了起来。
齐无惑双目微垂,内观自身。
一十七年春秋之后,他一身五炁,终于全部圆满。
皆已臻至于无上境界。
人间气运轰然流转,立刻便有第二件事情出现在了面前。
铸造最后一座九鼎。
这最后的一座九鼎,分量和象征的意义,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哪怕还未曾开始,未曾完成,也已经将人间气运推升至于更高的层次,九座石碑之前,这些谈论着修行和道韵的人们也越发热烈。
御清之树晃动,生气勃勃。
九鼎之前文脉已臻至于极盛,现在只差一个契机,只需要外力一触碰便要爆破,便要自内里孕育了一十七年的繁华和底蕴尽数喷涌而出,化作无边灿烂,是所谓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而若是,这他山之石,本身就是天下第一等的美玉呢?
鬓角斑白了的夫子在前,年少的庄周在后面懒洋洋的走着,人道气运流转,夫子脚步止住了,庄周好奇,也顺着视线看去,见到了城门口的人们散开来,有欢呼和倾慕的目光——
行走过了列国,已名动天下。
三十四岁的丘,带着他的弟子们,再度出现在了夫子的面前。
………………
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淡然独与神明居。
主之以【太一】,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
——————《庄子·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