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甄志文怒砸容天壶
第三回:甄志文怒砸容天壶 (第1/2页)“开个价吧。”
“王爷能看上咱们家的丫头,是她的福气,哎呀呀,咱们是良家子,可不兴这些……”
甄志武搓着手,一脸谄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席月白色的长衫,身姿挺拔如松。
似乎是嫌这地界太不入眼,连坐下都不肯,被那县令并着七八个穿着补子的官吏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显得鹤立鸡群。
“王爷说了,让你开个价。”一旁的县令瞪了甄志武一眼:“没眼色的东西。”
“是是是。”甄志武掰着手指头,假作一副为难的表情:“说真的,这是我本家侄女,虽然父母都亡故了,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长房大哥又不在,我也做不得主……”
啪!
碎瓷片崩在甄志武的脚背上,直把他吓得跌坐在地。
“卖!我卖!”他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竖着摊开:“按着牙行的行情,这个年龄的小姑娘,五十两银子,不过分吧?”
那些带补子的官员大多不通庶务,干脆默不作声。
只最低品级的县官了解行情,略微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一个粗使丫鬟,若是死契,也不过四五两银子。
即便是品貌好一些瘦马胚子,也不过二十两银子。
甄志武这狮子大开口,真是把王爷当冤大头坑了。
不过,按着他的意思,这可是他家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
得加钱。
那边,甄志武得了便宜还卖乖:“大哥那边看得严实,我这儿不好交代。”
“无妨。”
……
云阳甄家。
甄英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大伯,在外经商的大伯竟然回来了!
奇怪,现在还是冬末春初,正是到乡野里卖种子收余粮的时候,大伯怎么会放过这么个机会回家来?
甄英手忙脚乱比划着,想问大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一会儿又想说昨夜有人送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睡在柴房里。
见大伯一脸迷惑不解地看着自己,她才恍然。
大伯是不会手语的。
低头一看,身上的披风早已不见,只是一块儿看似普通的破布。
甄英回过神儿来,昨夜的事情,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便是大伯。
甄志文端详了半晌,全然不可置信,可甄家上下,的的确确,只有四房的孤女甄英一个哑巴。
然而面前的少女破衣烂衫,骨瘦如柴。
他无法把这女孩儿,和当年意气风发的四弟、温婉娴静的四弟妹联系起来。
“英儿?怎么会是英儿?”甄志文一时不肯相信,仔细辨认了半晌,才哑然道:“你怎么睡柴房?你是做错了什么事儿?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他一边说着,一把拉起她:“你大小也是个主子,得拿出些……”
甄英的手抽了回去,嘴里轻轻痛呼一声。
甄志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双粗糙的手,因冻疮而红肿着,才显得不那么瘦。
行商走南闯北,什么事情没见过?
甄志文以为“吃绝户”只会发生在缺少教化的乡野之地,万万没想到自己家里,一向慈眉善目的母亲竟会做出这等事情。
他甚至想起自己决定行商,和母亲商量了一宿,末了,两鬓斑白的母亲哆嗦着从首饰盒中抽出两层的金器。
本朝重农抑商,商人不许穿金戴银,不许着罗、绢等贵重衣料。
甄家原是地主,四房又中了举,算是官绅人家,可以保留一些金银器物。
可四房没了,大房要经商,再拥有这些东西,就算是僭越了。
那时他还略有些奇怪,那些金器花样纹路并不老气,还以为是母亲留给几个孙子孙女的聘礼嫁妆。
甄志文猛然惊醒。
他行商多年侍奉老母,自问平日持身甚正,有“儒商”之名,九泉之下也可堂堂正正告慰祖先。
可是……
“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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