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落渊
第七百七十二章:落渊 (第1/2页)葬心全身鼓荡的袖袍下,如冷铁般隆起的肌肉微微颤动,周身顿时涌起一阵炽烈的黑色魔气熊熊燃烧起来。
绞死将他包裹的无数毒蛇嗤燃剧烈燃烧起来,顷刻之间化为一截截漆黑的焦炭,砰然落地成灰。
葬心扭了扭被勒红的手腕,并未去看已经飞向远方成为一点的越女。
他朝着百里安微微一笑,道:“数月不见,司尘大人风采依旧,若是魔君陛下见了,定又是好一番喜不自胜。”
百里安平静道:“我想魔君陛下她见到葬心大人如今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一样也会很开心吧?”
葬心眼眸冷冽,语调依旧含笑:“知道吗?在司尘大人登上白驼山的时候,云容特意借了天山星盘为你占卜了一挂,卦象算得极满,天玺剑宗,正是司尘大人的死劫之地啊。”
百里安抬起手掌,淡淡看了一眼掌心弥散开来的黑气:“你是指这个?”
葬心笑道:“这数百年间,我养得最出色的小鬼也就两只。”
他低头,踢了一脚脚下模样皱巴巴的凶悍小鬼,轻笑道:“这只小鬼叫见泥,四百年前一时兴趣我随手捡来的一只小杂种,我在它身上做了无数秘术试验,终于在它腹中养出了第一条噬魂吞灵的魁蛇。
两百年后,我将此蛇中在了越女的体内,当然了,我的本意并不希望越女死去。
在种下魁蛇之前,我将那第一只魁蛇身体里的毒核取了出来,魁蛇毒素十不存一,却让她这两百年始终难以摆脱这魁蛇剧毒的折磨。”
“再后来,越女诞下一对双生子,哥哥就是你方才收入伞中的那只,名字叫‘不苦’……”
说到这里,葬心语气微妙一顿。
他又失笑道:“不对,说是哥哥也不尽然,我这人养小鬼,素来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胎体在母亲腹中尚未完全成长的时候,将其破腹挖出。”
葬心说话间,两只手还不断临摹比划,舒缓的语气平和,仿佛再回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这种时候的胎儿尚且还未能够化生有男女之分,所以啊,即便是越女在亲眼看到自己孩子出生的时候,其实也并不清楚,她生出来的究竟是儿子还是女儿。”
百里安被无色灰白所替代的瞳孔在风雪中冷漠森寒。
葬心对于他的目光宛若未见,继续说道:“唯有这种过分稚嫩不完全的生命,在遭受极大的痛苦的时候,才是怨气至深的秘术试验体。
只可惜,小的那只还来不及取名字,就在试验台上被不苦给咬死了,不然如今我就能够拥有两只魁蛇了。”
葬心语气遗憾:“不苦体内的那只魁蛇本来是给剑主羽准备的,可是你来了,我很无奈,只好将此蛇用在你的身上了。”
百里安面无表情道:“真是让人觉得荣幸之至,原来在你的心中,我的威胁更在剑主之上。”
葬心叹了一口气,道:“我并不否认你是个潜在性的可怕威胁,在昨夜之前,其实我都未曾想过要与你正面交锋,毕竟论修为境界,你终究现下还是不如我的。
或许给你几十年或许甚至只要几年时间,我再次对上你将只有逃跑的份。
可司尘大人应该清楚我葬心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根本不会给你那几年的成长机会,来日方长,想要你半路折损真的很容易。
如今于我而言,最大的威胁还是那个结束了正魔两道数百年战火的英雄,剑主羽啊。”
百里安沉默良久,再度开口的时候却是道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看来,那祁连城也是你的人了。”
“啧啧啧啧啧……”
葬心忍不出发出钦佩的声音,抚掌赞许道:“这便是我不得不除掉你的理由了,我还什么都未说,你便已经看得如此透彻。”
百里安抬起眉目,灰茫茫的视线里映着葬心模糊的轮廓:“看来你两百年前就已经认识我了。”
葬心扶住额头,低低发笑道:“聪明的小家伙,别试图套话了,我知道你是没有以前记忆的,如若不然,你可没有勇气踏上这座有剑主镇守的白驼山。”
不等百里安说话,葬心抬起手指隔空点了点他的心口,道:“我还知道你这里有一道致命剑伤,弃人的那把奇特的银色小剑现在还在你的手里吧?
嗯……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两百年前你分明已经死在了南泽山上,为何又换了一副模样重返人世了?”
状似玩笑的一番话在百里安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葬心口中所说的一切都一一吻合他所经历的事实。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他的死……
“可不是我杀死你的哦。”
葬心宛若看穿百里安的内心,笑道:“我不过是稍稍推了一把局势,真正害死你的人可是太玄宗的那群人。
若你真想为自己复仇的话,应该去找苏观海的夫人李半生和他们的女儿苏靖,她们才是真正落最后一刀的凶手啊。”
百里安淡道:“哦?原来葬心大人如此好心,既然葬心大人有心成全我的复仇之意,那我可要好好活着下山,去一趟南泽山了。”
葬心怔了几怔,旋即失笑摇首道:“叫司尘大人看笑话了,今日,即便我不动手,你也必死无疑啊。
知道吗,当初我给越女种下魁蛇鬼毒时特意取下的毒核炼入至了不苦肚子里的那只魁蛇之中,这也就是说,你体内的那条魁蛇啊……”
葬心面色浮起一个残忍阴森的笑容:“可是有着两枚毒核的。”
两百年前,越女修为已是人间绝无仅有的合神境仙人,不论是体魄还是灵魂,可谓是圣迹初显,难伤难灭。
可一只取了毒核的魁蛇,竟能够将她伤重至此,两百年都无法痊愈。
那么,一体同生两枚毒核的魁蛇,又该有着怎样可怕的致死力,恐怕连葬心自己也无法预测吧。
山风簌簌吹过孤高的崖畔,原本保持着某种平衡的气氛在葬心杀意渐起下骤然变得微妙起来。
风雪之中,血色的飘羽越来越急。
看着战意没有因为即将降临的死亡而有着半分消减的百里安,葬心面具下的目光灼灼。
崖畔间的光线忽然暗淡下来,铅灰色的重云在低沉的天际飞快弥散开来,忽如其来的黑暗宛若要将世间万物都给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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