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受挫 第7节
第五卷 受挫 第7节 (第1/2页)邵涧幽把一年来运河支队的工作情况作了详尽汇报。
罗荣桓等三人在整个过程中一言未发,时不时的记录着。
待邵涧幽汇报完毕,罗荣桓方才说道:“此前我也听鲁南军区的同志讲过一些,你们在山外打鬼子很成效,听你这么详细一说,确实如此,我们几个心里更有数了,你们干的好。”
邵涧幽闻听罗荣桓夸赞,心中激动,当即说道:“运河支队是土生土长的部队,建队时间不长,不懂得游击战术,依靠家乡群众的支援,依靠熟悉的地形,了解敌形,采用一些土办法,打了几次小胜仗。”
罗荣桓:“不要轻视土办法,纵然是所谓的高级战法也是土办法中总结出来的,你们要好好的总结战斗中的经验教训,加以提高。”
三天之后,罗荣桓单独找了邵涧幽一次。
罗荣桓:“你上过什么学?做过些什么事情?”
邵涧幽:“……,民国二十二年到察哈尔,在民众抗日同盟军干部学校做学员,只是很可惜,这个军失败了,不得已又回到家乡。”
罗荣桓:“这个学校的的校长是谁?”
邵涧幽:“校长是冯玉祥,不过是兼任,副校长是张克侠。”
罗荣桓点点头:“那真正主持业务的校长就是张克侠了。张克侠现在还很好。”
邵涧幽颇为惊异,罗政委竟然对张克侠也很熟悉,有心想问些张克侠的事情,话到嘴边愣是收住了。
罗荣桓:“目前蒋介石领导的国军经过几次大的会战,士气颇为低落,为了保存实力,在正面战场上不再那么积极主动。”
“这就使日军能够集中兵力对我华北地区进行封锁和围剿。不过我军的百团大战,使日军的囚笼政策基本无效,给予他们以重创。”
“在山东地区,日军也是这个态度,妄想用一个笼子把我们困起来。一样的道理,这个笼子我们也要给他们打破,不过得靠我们主动出击,我们不去砸,这个笼子是不会烂的。”
“作为地方部队,你们不仅要坚持敌后游击战争,而且还要在为主力部队的后备军。蒋介石实行消极抗日积极反 共的政策,不仅不发给我们一枪一弹,还企图消灭我们。”
“因此,我们为保卫和扩大抗日根据地,为将来抗日战略反攻作准备,就必须扩大主力部队。党中央提出为第二次创造铁的模范 军而奋斗的号召。”
“现在教导二旅五团还缺一个营,根据鲁南军区的意见,想把你们的一大队编入五团,你的意见怎么样?”
邵涧幽朗声道:“没有意见。”
罗荣桓笑了:“没有意见,这很好,你们是本地人,与群众有联系,还有一部分部队做基础,很快还可以发展扩大起来,经过师领导研究决定,运河支队还是回到原的地方。”
“那个地方地处徐州附近,地理位置很重要,是华中与山东联系的枢纽,坚持这个地区具有战略意义……”
邵涧幽听到此处,不由得脱口而出:“是啊,我们也想回去。”
罗荣桓:“回去之后,有些事情还是一定要注意的,前一段时间,确实是打了一些胜仗,只是有一样啊,那就是暴露了目标,引起了敌人的注意,你们好比在敌人头上跳舞,敌人能叫你们跳吗?这次敌人集中兵力连续对你们扫荡,使你们遭受损失,应该引为教训啊……”
邵涧幽听罗荣桓政委分析得极为有理,不由得又凭添了几分敬佩。
罗荣桓:“你们要记住游击战的原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分散隐蔽,机动灵活,这次你们回去,在那个狭窄的地区,部队可以改穿便衣,以连为单位分散活动,你们如果能够保持五百人的精炼部队,坚持到最后胜利,作为我军反攻徐州的前沿阵地,就算胜利完成了任务。”
听到此处,邵涧幽已然热血沸腾,直巴不求得立马带人马回去。
罗荣桓:“运河地区现正被日伪统治,碉堡据点很多,活动极有困难,这个你想过没有?”
这句话,立时兜头给邵涧幽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让邵涧幽沸腾的热血登时沉静下来,不由得怔了怔——运河支队本来兵力就有限,如今又调走了一大队,更是捉襟见肘。
罗荣桓笑了:“邵涧幽同志,师部已决定,叫鲁南军区和教导二旅派部队助你们出山,到山外先打掉敌人几个据点,恢复游击根据地,工作就好开展了。”
邵涧幽不由大喜,口中说道:“好好好,太好了!”心中翻腾不已:“罗政委考虑的真是细致周到,从战略到具体部署,从长远利益到眼前安排,都进行了研究,难怪大家都佩服他,有这样的首长领导,我们还能不胜利吗?”
很快,运河支队第一、二、三、四、八中队和教导队编入了教导二旅五团。
运河支队的领导干部也作了调整:支队长孙白洪调任鲁南军区副司令员;政治委员朱木石调任峄县县长;邵涧幽接任支队长;县委书记纪十化调山东分局高级党校学习;孙顺家接任县委书记兼任运河支队政治委员;政治处主任文系净任副政治委员。
运河支队原参谋长胡泰员依然担任参谋长一职。
随后邵涧幽回到鲁南军区。
鲁南区党委书记赵镈、军区司令员张广宗、政委邝任农,根据一一五师首长指示,决定由峄县县委书记孙顺家、县长朱木石和邵涧幽带运河支队出山,派教导二旅五团副团长王根培兼运河支队副支队长,带五团三营出山。
运河支队要出山,急坏了一个人。
谁?
原运河支队支队长,现为鲁南军区副司令员的孙白洪。
以孙白洪的脾气,他宁愿在前线作一个战士冲锋陷阵,也不愿呆在高级干部机关。于他而言不如回到山外地区发展部队更能发挥作用。
他请求到山外发展部队。
为此,鲁南区党委、鲁南军区进行了认真研究和讨论。
恰值此时山东分局决定成立国民党抗协自卫军。
经研究,遂决定成立抗协自卫军峄山支队,由孙白洪任峄山支队队长,彭畏三为支队政治委员,原峄县支队副支队长孙云明为峄山支队副支队长。
经研究,此次出山,除了运河支队、教导二旅五团三营、峄山支队外,峄县县大队一中队也一并出山。
峄县县大队一中队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峄县县委的安全!
峄县县大队一中队中队长孙景全,副中队长陈继全,指导员王振南,全中队约七十余人。
出山的目的当然是要在山外战稳脚跟。
只是运河南北两岸已全部伪化,那如何站稳脚跟?
只有一个办法——
打!
只有打!
只有打,才能制造出声势!
只有打,才能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而且,打,只能打赢。
这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而且,打赢一次还不行。
要多次,要多点。
首战,极为重要。
邵涧幽把目光盯在了周营。
周营是运河北岸重镇,是敌人在峄县城与津浦路韩庄车站之间的联络点,敌人对此处控制较严。而打击此处恰能制造最大效应。
选择周营的第二个原因,是因为这个地方是运河支队经常去的地方,运河支队对这个地方极熟,支队中有许多战士便是周营人,故于周营的地形、人情可以说了如指掌。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有意义一个原因,邵涧幽没有明说:这是去年元旦运河支队成立的地方。
人马未动,侦察先行。
很快,侦察员把信息送到邵涧幽手中。
周营镇目前为峄县第四区伪区长兼大队长孙景义所盘距。
兵力为三个中队,分住在三个据点之中。
围墙高约三米,外有壕沟宽三米,深三米,壕沟外有铁丝网,围墙四角各有碉堡。如此据点,可谓墙高沟深。
在夜间,据点周围汽灯高照,真是明如白昼。
这样的据点,不好打。
邵涧幽看到这样的情报,不由得暗暗皱眉。
经过一翻思虑,邵涧幽制定了初步进攻计划,经众人讨论完善之后,邵涧幽派人找来了九连长任振家。
邵涧幽:“任连长,我计划以你连为主攻,你以为如何?”
任振家笑了:“支队长,主攻非我莫属,这个我早有准备。我早已在连队做好了思想工作,您放心好了。”
这倒让邵涧幽吃了一惊:“非你莫属,你怎么这么自信?”
任振家:“不是自信,是形势如此,目前没有更合适的连队担任主攻了。”
邵涧幽“哦”了一声。
任振家接着说道:“九连队成员绝大多数为运河南岸之人,与孙景义的手下牵扯甚少,没有亲戚、朋友这样的关系扯绊,战士们进攻之时少了顾虑,少了顾虑,这才有杀气,有杀气,才能拼,能拼才打的赢。”
邵涧幽赞道:“说得好,你说你已经有所备,你做了哪些准备?”
任振家:“首先是思想工作,这个我已经吹过风,现在真正的任务下来了,我要进一步做好思想工作;其次突击队组建,回去之后就办;第三是攻城之器:梯子,老虎钳这些东西……”
邵涧幽赞道:“好,不愧是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战支。我再安排两个连队给你打援,一个连队阻击西南方向韩庄敌人援兵,一个连队阻击东部阴平方向敌人援兵。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任振家:“那咱们是白天战还是夜里战?”
邵涧幽:“你以为应当何时战?”
任振家:“自然是夜里。”
邵涧幽笑了:“那自然是夜里。”
任振家也笑了:“何时出发?”
邵涧幽:“等候命令。”
农历正月十五日夜。
邵涧幽一声令下,队伍立时动身。
越过枣庄—台儿庄铁路,进驻枣庄镇南的放马场隐蔽,同时严密封锁消息,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正月十六日夜,九时许,部队从放马场出发,夜半一时许到达周营外围,部队很快做好了战斗部署。
连长任振家和其他连干部一起带着排干部分别看了地形,了解敌人据点情况。另外两个连也做好了阻击韩庄、阴平援敌的准备。
三时许,令下,突击队迅速剪断了铁丝网,用梯子架桥通过了壕沟。
碉堡中有警觉的伪军发现了情况,嚎叫起来,然后开枪射击。
负责掩护的部队立即用机枪打灭了敌人围墙外的汽灯,用密集的火力封锁碉堡里的敌人。
突击队则快速翻过围墙,后续部队紧接着也冲了进去。东西两个据点的伪军基本没作反抗,缴械投降。一排长巴华堂带人冲进中间据点,这个据点伪军见大势已去,也纷纷缴械。
还真有负隅顽抗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峄县四区伪区长兼大队长孙景义。
孙景义带着他的亲兵卫队据守于碉楼之上,他知道自己的碉楼有多坚实,运河支队没有重武器绝对打不下来。他还知道只要坚守,最多守到天亮,韩庄和阴平的日军就会来到。
九连长任振家组织人员一齐喊话,让他们缴械投降。
回答他们的只有枪声。
对付碉楼,有办法。
没有重武器,但是有火。
一排二班长找来了两捆秫秸,浇上汽油,在机枪掩护之下,冲到碉楼门前点上火。
然而,失算了!
门是铁皮包裹的,这点儿火没有用。
双方一时僵持着。
再次出山,运河支队未获全胜,从上到下自然心有不甘。
时已至中午,还是没能攻破碉楼,然而此时,韩庄来援日军已与埋伏在河湾村打援的运河支队交上火了。
同样阴平的敌人也已出动。
炮声隆隆,形势极为不利。
运河支队副支队长王根培恼了,这个老红军战士怒吼道:“孙景义,再问你最后一次,倒底降还是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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